太热烈就会蒸发,太沉寂就会浑浊,所谓命运,大抵也就如此吧?
如水般的周转不息、不可多得,又如水般的偷流指缝、低贱易染。
无知的少年此时还不知道,曾经坐在这监狱中的七人众,也是奔袭于西域边境挫敌斩魔的佼佼者。
他们的肩上的狼面纹身,印证着他们,永远属于一个名为巴萨的公会(Baasha:“强袭&勇猛”)。但此刻,却都成为了埋头在死牢的等死之人。
说锐气都是被时间所消磨的,他们也不例外,这群强袭者的经历也要延展到近六年前——自魔族在魔域大陆被尽数封印的十年后,初现身影之际。
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虽然魔族确实又重新出现了,但上一辈圣者的功绩不能被轻易玷污,所以围绕魔域四个大陆的掌权者都没有正式宣布这个消息,想要把这黑暗股势力扼杀在摇篮中,可是计划并不顺利。魔族的踪影和它们产生的事故却在各大陆慢慢发酵,终于,到了无法隐瞒的地步。
得知魔族又起,消散于各大陆的公会们也应声而起,其中也包括这个巴萨公会。从西域大陆慢慢活跃了起来之后,他们壮大、游行、征战,然后独当一面,成为了当时西域大陆最为出名的公会之一。
但是这次魔族的复苏带着种种疑点,本该被封印着的魔域大陆,竟然在四个大陆四方围守的情况下出了差池,还让魔族从被封印的魔域逃了出来,这无疑打击了围守魔域的四方势力之间的信任。并且起初的魔族都是躲躲藏藏,搜寻和斩杀是工会的主要任务,但是到了后来,靠着瘟疫一样潜伏滋生的方式,魔族的势力竟然越来越大...尤其是西域大陆。
因为没有统一政权的西域大陆,12个王国互相推责,无一愿意出兵征讨,只靠公会的自主讨伐远远不够,导致最后魔族在西域大陆滋生的最为严重。
这一点,巴萨工会的人也深有体会,被自己追讨的魔族,在一次次逃亡中,慢慢壮大,慢慢反击,最后,到了他们一个个小公会已经无力应对的程度,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一支正规的军队来帮过他们。
直到四大陆重生的魔族势力开始反攻魔域大陆,破除了大量封印之后,西域12国才开启了应敌状态。
无为的12国,成为了这场魔族反攻的罪人,从西域大陆登陆魔域参加反攻的魔族占了四方魔族的八成的流言广为流传,其它三大陆就此同时申明,12国未被全数灭国的情况下,不会增员一兵一卒。西域12国必须为自己的愚蠢行径付出能刻进棺材的惨痛代价。
无奈之下着手防御的12国,又开始眼红所隆格林——也就是以龙城为首都的这个国家。于是不久前,所隆格林被以拥有人类史上最坚不可摧的城市为由,在12国的征魔会议上受尽嘲讽,并声称作为唯一能保全自身的国家,所隆格林必须承担更多责任,因为这个原因,国王纳撒尼尔·兰斯洛特一气之下扬言不会再出一兵一卒。
说来也是讽刺,碰巧在这时,巴萨工会的会长埃德加·摩尔看到了仅仅一个工会的单薄,并带着愿意跟随他的人投身进入了军队,想作为一个国家力量的一部分,来迎战魔族。就这样,为了征讨魔族而成立的工会,参军不久便听到了国王不准出兵的宣言...
视角又回到监狱内,艾萨拉一边和白彦解释着这诸多种种,一边拿起那劣质的果酒往嘴里灌着。
“我们不得不贯彻自己的信念,不然就愧对于这些年失去的伙伴,但这又触及国王的逆鳞,简直是进退两难。”
伊格纳:“即便如此,会长还是再三表达了我们想要出征的愿望...于是最后...”
“国王允许你们出征了?”白彦扯着脚下的稻草不安的追问。
艾萨拉:“对...但是那指令完全就是迁怒,我们只有我们自己公会的三百余人,加上自愿出征的将士和招募来的其他公会的有志之士,仅仅3000人不到,他就让我们带着3000人作为一国之军出去参战,这种做法又惹怒了他国,我们在前线的战斗简直如同地狱,诱敌,冲锋,执勤...仅仅三千人的队伍什么都要做,受尽了他国的排挤,短短一周就只剩下800余号人。最后一战,我们被其他国的联军出卖,他们故意指示和我们去到敌人的包围圈,还公然挑明了这是对所隆格林的报复,800余人只剩下200人不到,当晚,我丈夫就带军谋反刺杀,11国统军大将被我们杀了7个。”
女人说到这里,嘴角露出了些许癫狂的笑容。
“再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我丈夫,被斩首在联军营地之外,我们也作为叛军,被所隆格林收回,明天就会被斩首示众。”
“天啊...”白彦不安的撕扯着手里的稻草问到:“讨伐魔族的将士被斩首示众,这么做以后还有谁会去迎战魔族?”
伊格纳:“国王已经说了,会给出战国家一定的物资和金钱,但是为了防止再出现所隆格林的将士被排挤逼反,他终于可以理所当然的按兵不动了,现在杀掉我们就是他最大的让步,如果其他11国不再追究的话,所隆格林也就不再追究那所谓的报复一说。于是龙城是不会再出兵迎战了,剩下各工会自发组织,之所以有这么多以龙城为据点的工会,就是因为国家封兵之后,一直在暗地里鼓励和支持工会代替他们出战,所以龙城的工会规格受限才会这么小,人数也这么多,想必,你也是因此才来到龙城寻求工会的吧?”
“对...”白彦点了点头:“可是我之前完全都不知道原因竟然是这样的。”
自以为受冤的人面前,结果还坐着比自己更受冤苦的人。
白彦此时心里十分难受,艾萨拉一行人,就是自己所向往的勇士,但是自己所向往的他们,却在龙城被摧残到了如此地步。
权益之争自古就是丑恶阴险的...但当明白了自己所选择的道路被卷入其中的惨状摆在白彦面前之后,那份丑恶所造就的阴暗也加剧了。
少年,低头露出了难色,在这人心不齐的西域,自己真的可以找到能帮他回去原来世界的团队吗?
像是终于吃饱了,杜隆尼尔伸出宽大的手掌摸了摸白彦的头:“想放弃的话,现在还不迟,毕竟这个世界的争端和你们并无关系。”
“不...不是的...”白彦摇了摇头:“穿越事件爆发的这一年以来...没有任何线索给我指明回家的方法,我只能自己动身去找回去的道路了。”
杜隆尼尔:“国家,工会,各个势力整天都在这几块大陆上搜索征战,你也可以等到他们找到方法的时候,再回家也不迟啊?”
“不行...我家里还有一个妹妹,无父无母...我莫名穿越到这边的一年里,妹妹一直是无依无靠的!我没有时间可以等下去...”白彦叹了口气:“就连死我也试过了...依然,没有办法回去...”
伊格纳:“傻小子你!寻死了?”
牧师对白彦的举动似乎十分的不能接受,而白彦抬起头之后的回答也是淡然:“嗯...但还是莫名的,活了过来。”
说完,抬头苦笑了一下:“回家好难啊。”
监狱的谈话,到这里就被中断了。
在白彦和巴萨的残党相互了解少许之后,牢房外的螺旋梯上突然有脚部声传来了。
同时,伴着一阵有些走音的歌声。
“I look back the valley from the top,where used to be our home~~I hang the swords around my waist,The honors which from my friends~~“
(——我站在这山尖望回西谷,那曾有我们的家~~我拿起逝友的剑挂在腰间,那曾是他们的荣耀。)
这一定是个经常喝酒的人,声音沙哑又僵硬,但是谁又会在这种地方唱歌呢?而且,仅仅一句歌词之后,剩下的就尽是孤独凄凉的旋律了。
“啦~啊啦~啊拉啊拉啊~啊~~~”
声音越传越近,带着渐渐明亮的油灯的光,慢慢照进了白彦身处的牢房,白彦才第一次看清和自己同房...同牢房的三个人的面容。
对深眼窝的欧系面容有些脸盲的白彦,只觉得艾萨拉和金发碧眼的美女长得都一样,但她却是黑发。
另外就是杜隆尼尔健壮的肩幅,完全看不到魔鬼肌肉男和超级大胖子的分界线...明明是很柔和的身体,却还是能看到肌肉的轮廓。
大概是没有发力的缘故吧...
在白彦看清面前的三个人之后,身后的脚部也立定了。
“白彦呢?”
这声音,白彦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是杰西。
艾萨拉:“还需要问吗?你面前这么大个毛头小子。”
“哦,多谢。”
杰西说着,摇了摇自己手里的钥匙:“跟我出来吧,**家畜的嫌犯小哥,现在你可以跟我去验身了。”
白彦:“验身?!”
站在原地的士兵看着他一脸惊慌的眼睛,铁青的脸上突然咧嘴一笑,一秒之后又回去了他铁青的表情:“你是在害怕我对你做些什么吗?”
“没...没...”
“哦~~That's♂right。”
士兵提着吊灯,扭头说了这么一句,吓得白彦满身都是冷汗。
说着他打开了牢门,用一只钥匙指着白彦说:“出来,乖乖♂站好。”
“嘤?大叔...你能不能不要说这些奇怪的话啊...”
“我又说什么奇怪的话吗?法克~~~~”
fukQ?!
完了完了,这家伙绝对是个兄贵。
白彦吓得后退了一步,才听到他最后的发音:“out!”
听到之后,某少年第一次对滚出去这个词产生了好感,出门乖乖站好了。
士兵走了进去,放下等站在了艾萨拉面前:“虽然是个断腿骑士,我想我还是应该本着骑士精神打扰一句,请问,杰西·杰弗里有什么可能帮到你的吗?女士?”
坐在稻草上的女人挽起头发微微一笑:“嗯...不要让别人碰到我们的尸体吧,还有,给这位少年弄把像样的武器吧,如果他没有**家畜的话,感激不尽了骑士先生。”
“额...好的。”
这托付中夹着着家畜实在是让杰西汗颜,但他一脸颜色的拿起了地上的灯,回头关上了牢房。
门外的空间太小,站在门外正在对着牢房里面挥手的白彦差点被突然出来的杰西挤下去。
赶紧收步回来的白彦,却看到杰西正在大口的吸气...
一时尴尬的白彦张口就是一句:“你哭了?”
然后就看到走在前面的士兵回过头来时凶恶的眼神。
杰西:“你说什么?”
白彦:“没...没什么。”
少年低头,老实的和杰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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